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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破碎人,不灭爱】(第三章第一幕)

海棠书屋 2025-06-14 19:51 出处:网络 编辑:@海棠书屋
第一章结尾和第二章结尾有重大更新,补充了因为主角主视角狭窄而导致的剧情背景缺失的问题。第三章第一幕无法拒绝的交易“每一份自由的赎回,背后都藏着一张早已签好的契约。”——纪尧姆·杜克雷,《遗忘的誓言》办
第一章结尾和第二章结尾有重大更新,补充了因为主角主视角狭窄而导致的剧情背景缺失的问题。

第三章第一幕 无法拒绝的交易

“每一份自由的赎回,背后都藏着一张早已签好的契约。”
——纪尧姆·杜克雷,《遗忘的誓言》

办公室比平时安静许多。

空气里还残留着陈晓颖怒吼的回音,她像风暴一样冲进来,骂了我一通,又把王子龙也骂了一通,最后怒斥一句“你们这两个混蛋”,摔门而去。门砸得整个律所都嗡嗡响。

我低着头,盯着手机,实际上什么也没看。屏幕上只有王子龙耍帅的头像和名字、号码。

我脑袋里回想他所谓的终极问题:“刘勇,告诉我——你还爱陈晓颖吗?”

当时我犹豫了几秒,没有立刻回答。我太久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。

我甚至都忘了“爱”该怎么表达,尤其是经历过那一切之后——仪式、羞辱、撕裂、崩溃、那台机械一样死寂的身体。我一度以为我连“人”的资格都失去了。

我想说,爱。妈的,当然爱。否则我挣扎着做这些的意义在哪?

但王子龙这家伙当时却不等我说出口,直接笑着摆手,说,“不用说了,你在思考。思考就对了,我要的就是深思熟虑,而不是脱口而出。”

然后他拍拍屁股,走了。

现在我还在思考要不要打电话过去告诉他答案。不说吧,显得我一点不坚定;说吧,打一通电话就说这事,活像初中生谈恋爱。

我真没空为这些事情烦恼!想到这里,脑子一热,我低声骂了句:
“当然爱,妈的!”
我刚骂完,身后就有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。

我吓了一跳,差点把手机扔地上。

林思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,身子俯得很低,头发轻轻扫过我耳边,声音小得像故意压着:
“勇哥……吃饭吧?”

她的表情镇定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,但眼睛里那点藏不住的光和迟疑,像极了试图不动声色打探秘密的小猫。

我瞥了她一眼,又扫了王宇轩一眼。他也看着我,脑门上写着“八卦”两个字,表情却没变。

他们两个像是演技极好的观众,早已习惯各种剧情,但今天这出戏太超纲了,他们也乱了。我想也是,最近发生这些,但在他们眼中想必是眼花缭乱吧。两个小孩很出色,关键时候总能给我支持,上次吃饭还是宇轩请的呢。

我收回视线,叹了口气,“行吧。”我啪地一声拍了下桌子,站起来:“走,今天我请。”办公室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,像是对这个答案等待已久了。

我内心也感到一阵轻松,经过这几天,还真不知道回家是狂风骤雨还是乌云密布,虽然最终躲不过,但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吧。

我一边走出办公室,一边掏出手机,调出那条早已设好的快捷短信:“亲爱的,我不回家吃饭。”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按下了发送。

已读。她像往常一样,没有回。
我装作没看到,跟着两个笑嘻嘻的助理,走进了暮色里的南都街头,心头那点混沌,居然也慢慢有了一丝光亮。

我们落座的是南都一家熟人开的私房菜馆,装修朴素,安静、不惊扰,适合那些有点心事的人装作没事地聊天。

桌上热菜一个接一个地端上来,还照惯例叫了几瓶酒,像是某种“日常”的幻象。两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吃饭上,反而时不时交换眼神,我也没多说话,看他们能憋到几时。

“勇哥。”王宇轩先忍不住,拿着酒杯碰了我一下,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,“那个……这段时间的事情,我们是不是得……商量一下?”

我端着酒杯眯眼看着他,他立刻像怕我误会似的摇手:“不是工作上的事,我是说……比如今天下午吧,晓颖姐,她……今天看起来挺……挺反常的。”

“还是我来问吧。”林思雨胳膊肘碰了一下王宇轩,语气轻飘飘,“勇哥你是要离婚了吗?”
我有些尴尬,又不知怎么回答,只能笑着摆摆手否认。

“你看,我都记了。”林思雨没有理会我的动作,煞有其事地从包里拿出手机,调出日程记录,背课文似的说到“你看,最开始是王子龙给我们南都证券的项目来了我们这里一次。这以后,我们去南都证券开了几次会,他都在。再上次,他不是又来办公室?你都不让我们参会,神神秘秘的。然后就是今天了,晓颖姐直接来了就要离婚。然后王子龙又来了,然后你们三个人谈判,内容不详。最后,她怒骂你们,愤怒的走了。是这样,没错吧?”王宇轩脑袋使劲点头。

她接着补充:“最后,我在想,王子龙无缘无故介绍大业务给我们,我们都想不通,对吧?”王宇轩像设定好程序的点头机器人。

思雨继续:“最后的最后,我看勇哥你拿着手机看着王子龙的头像,一脸忧愁的样子,最后还说“当然爱”。”

我一口酒险些呛住,我终于知道他们在说啥了,不过这小姑娘可真有“逻辑”啊,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!

看了我的反应,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,着急的说:“勇哥,你和王子龙……”她的小拳头轻轻的敲着饭桌,后半句噎住了。宇轩则“沉重”的说:“勇哥,晓颖姐那么漂亮,我们不是很明白你的选择。”

思雨再点一把火,看着一副要哭的样子:“勇哥,我们不是守旧的人。但我一直觉得你应该……”

我终于受不了了,把筷子往桌上一放:“我喜欢女人!”

包间静了一秒。

隔壁桌传来几声干咳,似乎有人听到了我的“表白”。

林思雨脸刷地红了,王宇轩吓得不敢说话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,声音大了点,我想说,不是你们想的那样。”我赶紧道歉。

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脑袋嗡嗡的。林思雨说得对,很多事情,你自以为问心无愧,但别人只能依据他自己看到的事情做出判断,别人并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不可能完全猜到你在想什么,甚至完全有可能往相反的方向去理解。按这个逻辑,晓颖会不会认为我真的讨厌她或者放弃她了?

林思雨和王宇轩关心的看着我,没有说话。不行,至少得先给他们解释清楚。

“咳,实际是这样的”我脑袋迅速运转起来,准备一套合理“说辞”,“你们晓颖姐,最近遇到点事儿。然后呢,我处理得不是很好。我让王子龙帮我从中调停下。今天嘛,还没完全达到效果,但这事儿还得解决,她既然都骂出来,没憋心里,其实没啥问题。”我内心快速过了一遍,应该能自圆其说。

“那你最后对着王子龙说“当然爱”是什么意思?”林思雨脸上还挂着不信任。

“因为王子龙要我对晓颖表白,他说成年人也需要多说这话,我就练习了下。”我有点尴尬,但是迅速又接着编了一套说辞。

林思雨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下来,她信了。而王宇轩还带着狐疑的感觉。我盯着林思雨的脸,心想这孩子多简单多单纯啊,我不由自主上下打量着她,平时我都没注意,小姑娘已经成熟了许多,胸部鼓鼓的,像含苞欲放的花骨朵,脸颊饱满,皮肤白皙,全身上下洋溢着无敌青春。尤其那脖颈、锁骨,和晓颖一模一样,要是晓颖也这么简单就好了,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太对……哎,我这段时间把自己压得太厉害了。

“勇哥……”王宇轩叫了我一声。我回过神,发现思雨已经羞得脸都快埋下去了。妈的,我忘了我一直盯着她,还用那种眼神。不行,越来越说不清了,不能陷在这里。

“咳,我说下正事儿。”我清了清嗓子,“接下来我可能会接一两个大项目,危险系数高,保密等级高,你们暂时无法参与,所以我的其他业务可能会逐步放给你们做,你们两个……以后要独当一面了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。

“这么大?”王宇轩眼睛睁得老大,“连你都说危险,那……”

“行了,不问了。”林思雨打断他,笑着拍拍他肩膀,“人家说了是‘大项目’,你还真当是律所普通案子啊?”
她笑得灿烂,但我注意到,她偷偷用余光扫了我一眼,像是在确认我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。

“勇哥。”她忽然低声开口,像压着某种想了很久的问题,“你要是真累了……或者不想那么辛苦了,换种生活,也不是不可以的吧?”

我心头轻轻一震。真是说到我心坎去了。如果我娶的是思雨这种简单漂亮的女子,会是怎样的人生?

我赶紧低头喝水,企图把这个危险的念头压下去。

“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总之,律所的其他事,拜托两位了。”我拿着酒主动敬了过去,快速把话题集中在工作上。
饭局结束后,天已经黑透。

我们一边慢慢走,一边随便聊了几句下周的安排。林思雨嘻嘻哈哈地告别时,还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,眼神复杂,像是既担心,又带着点少女式的好奇。

我朝他们摆摆手,点了一根烟,目送他们消失在街角。

我在家的楼下徘徊,不知道怎么面对家里的晓颖。可也不能不回去——毕竟,如果我不再尝试靠近她,我们之间真的就什么都不剩了。

回到家,灯还亮着。

她坐在沙发上,头发湿漉漉的,像是刚洗过澡,电视开着但没声音。

我们互相看了一眼,都没说话。

她站起身,径直走向卧室。我脱掉外套,紧跟着进了房间。

今晚,我必须得说点什么。

陈晓颖坐在床对面,正在擦头发,动作缓慢、机械。她换上了一件灰蓝色的棉质睡衣,没有真丝、没有蕾丝,也没有精心挑选的颜色,普通得就像隔壁中学女生穿的校服。可我还是觉得她漂亮,哪怕这副模样里藏着太多疲惫和绝望。

我们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,谁都没主动说话,空气仿佛凝滞得能捏出冰渣。

我终于轻声开口:“……最近我对你确实关心不够。我这人,有时候不是不想,只是不会。”

她没有看我,只是把毛巾慢慢叠好,放到床头,然后侧身躺下,背对着我。

我继续低声说着,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用纸折一只鸽子:“以前,我总认为认真做好每一件事……就算尽责了。可现在……好像哪里都不对。”

她还是不说话。但我看到她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,也许是累了,也许是听进去了。

我放轻声音:“晓颖……你别再一个人喝酒了。对身体不好。”
沉默。
然后,她终于开口,声音低到几乎要被夜色吞掉:“你以后……少跟王子龙来往,好吗?”

我一怔。

她继续说,声音有些发紧:“他那些疯狂的“大计划”,他要你去金融部做那种事,你知道有多危险吗?你……你不是特工,也不是战士,你只是个律师。你连枪都没碰过。”

我侧躺过去,盯着她的后脑勺:“你担心我?”

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:“反正我都已经……已经这样了,不值得你做这些。”

她停顿了。

那句话没有说完,但我知道她本来想说什么。

“我不在乎,”我脱口而出,“如果有人该从这破局里逃出去,应该是你。”

她轻轻转过身,看着我,眼神没有怨恨,却也没有感动,只有一层淡淡的困惑。
“你为什么总这么傻?”

当然是因为爱!但我说不出口。越接近问题的核心,空气越稀薄。不过,表达爱,还有很多方式!我感到下体一阵骚动,一股热流涌来。

我小心地伸出手,碰了碰她的指尖——她没有躲。

我的心跳突然加快。

我屏住呼吸,像杀手一样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,手指慢慢移向她的手背,再滑到手腕。她没有回应,但也没有拒绝。
于是,我更进一步,把自己的身体挪了过去,试图用胸膛轻轻贴近她的后背。她身上还有洗发水的味道,熟悉又陌生。
好了,到了关键一步了,现在,我要尝试脱掉她该死的裤子……等等,我突然想起了什么!

我悄悄脱下裤子,调整了一下姿势,用手慢慢揉搓,没啥反应,我低头看了一眼,阴茎像条死鱼一样翻着白眼,贴在大腿上。我心里凉了半截,大哥,你刚刚那股暖流是在骗我吧。

我在黑暗里咬紧牙,手上加快速度,但动作尽量轻,生怕惊动她。
可下一秒——她突然转了个身,正好面对我。

我吓得一动不动,像个小学生考试作弊被抓个正着。

“你在干嘛?”她声音很轻,但很直。
我张了张嘴:“没……没干嘛,就……痒,挠一下。”

她低头看了下我的下体——我没穿裤子,手正捏着瘫软的阴茎。我闭上眼,不敢想象她的心理活动。她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又翻身过去。

我尴尬得僵在原地,脸像发烧一样热。

妈的!不争气的东西!

第三天上午,我还在办公室处理文件,电话响了,手机上亮出他那张讨厌的“帅脸”。

“准备动身。”

电话一接通,他就低声丢出这句话,语气压得极低,却听得出压抑不住的兴奋,“计划有进展了,高主席点头了。你和晓颖,一起。下午航班。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,挂断电话。终于要来了吗?事情真是出人意料的顺利。我想起晓颖昨晚要求我不要和王子龙来往,我苦涩的笑了一下,事到如今,我必须坚持。

直到晚上,飞机落地东都。

机场出口,一辆黑色的车停得整整齐齐,斯巴达坐在驾驶位上,王子龙倚着副驾抽烟,看到我们走来,笑得很特别——对他来说,像个拿到作弊答案的小学生,控制不住地想告诉别人自己全会了。

我们一上车,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安排:“投名状没问题了。我已经列好了三个人,都是高毅最不待见的——两个窝案主犯,一个边缘干部。他们一部分资金已经转移,我做了个壳公司,让你成为他们的法律顾问。”

“我知道这招。”我点头,语气平静,“假外包、伪合同、层层嵌套。”

“你很快就能拿到材料。”王子龙吸了一口烟,兴奋道,“我会在高毅面前强调你年轻、干净、有我们南都证券那个项目的光辉履历,够格,但没人会怀疑你。”他转向斯巴达“之前你们收买的司法部那几个人,还能用吧。”斯巴达点点头。“哈哈,那司法部那边也没大问题了,你提前告诉他们情况,做好准备。”这次,斯巴达没什么反应。“高毅,医生这两老混蛋,被我耍得团团转,哈哈。待会,你还可以提要求,讨赏嘛,就不要怕,使劲要,他们多的是钱多的是权。”王子龙已经有点得意忘形了。

车里灯光昏暗,我靠在椅背上,感觉一切都太顺利,顺利到反常。

我下意识往左一转头,去看车窗边的陈晓颖。

她今天穿得很简单,没有平时那种精致的打扮,只是裹着件宽松外套,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流动的灯光。脸上看不出情绪,也不看我。

而我,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:

——这件事,根本不需要她来啊。
不是她不够重要,也不是她不能出面。但在这场“刘勇作为金融帮临时特派律师、配合投名状”的行动里,她既不是行动方,也不是背书方。

她为什么要来?

这个问题像从脑袋后面突然冒出来的冷风,吹得我一激灵。

我轻声问:“晓颖怎么也来了?”

车里安静了一秒。

王子龙看了我一眼,脸上的笑意明显收敛,“说实话,我……确实没细想。”

我盯着他,忽然觉得不对劲。

这个人一向精密如表,今天却高兴得像刚升职加薪、娶了老婆还中了奖,一路讲计划毫不避讳,还主动提“讨赏”的细节……
——太高兴了。高兴到忽略了他过去绝不会忽略的环节。

车子驶入东湖庄园时,夜色已经深沉。那扇熟悉的铁艺大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,我的胃隐隐一紧。

接下来是正餐,前菜已经结束了。

我们被斯巴达带进一间茶室,白色的大理石地板,金色的装饰和闪闪发光的灯具,宽敞明亮的空间充满了奢华的气息。整个房间的设计极为考究,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高端与品位,给人一种虚伪的精致感。踏进茶室那一瞬间,我的身体一阵不适,四肢发麻,梦魇中的场景在这里重新浮现,那三张总是出现在我噩梦中的脸——高毅、老虎、医生,现在正坐在那里。

王子龙自信地走在最前面,挑了个客座坐下,我紧随其后,陈晓颖却显得有些踌躇不前,跟在我后面,而斯巴达则简单地点了个头,迅速离开。

“这儿,晓颖。”高毅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。没有客套,语气温和而直接。

我的心猛地一沉,僵在了原地。几乎是瞬间,我意识到高毅眼中的“她”根本不是我的妻子,她是大家的女人,更是他的女人,由他优先享用,也理所当然地该坐在他旁边。她的位置从来都不是我决定的,而是由他这个头领来安排的。她作为我妻子对高毅来说不过是“在他不用的时候给我用的”,而他愿意暂时“让”她坐在我旁边。就像一个公交车座位,没人坐时,随便谁可以坐;一旦他来了,我只能无声地退让由他安排。

晓颖的表情微微僵硬,但她没有说话。她缓慢而不情愿地走向高毅旁边,坐了下来。双腿并拢,双手紧张地放在膝盖上,眼睛迷离,像是一层面具挡住了她的情感。她没有看我,也不看任何人,只是机械地待在那里,而高毅很自然的把手放到了晓颖的手背上,宣布他正在“使用”。

“刘勇兄弟,坐啊。”高毅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客气,没有一丝不耐烦。他几乎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翻腾的情绪,而我,也只能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坐下。

高毅旁边的医生嘴角挂着一抹阴险的微笑凝视着我,而另一边的老虎,则不断用那种色情猥琐的眼神肆意挑衅晓颖,我的手紧紧抓住茶桌下的大腿,通过把指甲透过裤子的布料狠狠扎进肉里,避免自己情绪失控。

“好了,咱们开始吧。”高毅挥了挥手,示意王子龙可以开始讲述计划。我没有心思听他讲什么,我已在车上知道了计划的内容,我只在乎我和晓颖。我越是看向晓颖,越是清楚,她不过是这个体系的一部分——她的身体,她的灵魂,甚至她的思想,都被这个恶心的制度吞噬了。

我们的“家庭”在这个体系下压根不存在,她从来就不是属于我的,她甚至不是她自己的,她早已变成了被共享的商品。或许她希望她自己属于我,但她也无能为力,只能静默地承受这一切。我心中涌上来的不只是愤怒,还有一种无法承受的无力感。我能做什么呢,看到她在别人面前如同商品一般被摆放,无法为她做任何事情,反而只能在一旁看着她沉默。这种屈辱感吞噬了我整个身体。我甚至开始怀疑,我是不是在这些日复一日的屈辱面前,已经不再有“男人”的资格。

我知道她正在牢笼中受尽煎熬,她可能甚至连死的权利都没有,老虎的眼神已经能说明一切,我不敢细想,但是我仅用逻辑就知道老虎知道怎么对付试图反抗的女人。但是对我呢?我反抗,他们会怎么样?杀了我吗?这可能真的是一件好事,死亡是一次性痛苦,但是现在这样的痛苦不知道会持续多久。但如果我死了呢?晓颖会一直在地狱受煎熬吗?

不行,就算死,也不能这样死!

“好,说得漂亮,王子龙,你果然有能力!”随着王子龙的宣讲的结束,高毅边评价边鼓掌,旁边的医生和老虎也赶紧跟上。

“刘勇兄弟,你有个好搭档啊。”高毅转头看看医生和老虎,说:“你们两应该向王子龙兄弟多学习,这策划多周密啊。”医生赶紧称是。高毅继续总结:“这个司法部,确实最近有点嚣张,搞得整个金融部都紧张兮兮的,这太不像话了嘛。确实有必要采取一些行动,煞下他们的嚣张气焰。”

“至于你嘛,刘勇兄弟。”高毅转向我,眼中竟然有一丝善意,“我们都在坐而论道,而对你来说,则是要亲身犯险,很不容易,但也很值得,我这里要预祝你成功,来,喝!”高毅举起了茶。这可能对一般人来说是很尊贵的事情,这个最“高级”的人类,正在因为某项集体任务的艰难给最“低级”的人类敬茶,我抿着嘴也颤抖的举起茶杯,轻轻和他碰了下。我很清楚我的颤抖并不是因为那种尊贵的待遇,而是我即将要做的事情。

“刘勇兄弟,我这儿有很多东西,你可以任意说,目前应该没我办不到的。”高毅充满优越感的说。

我直视高毅的眼睛,我知道其他话语都毫无意义,我可能有其他选择,但是我只会做一个选择,为了晓颖,为了我自己,为了我们的家,我毅然决绝地说:“我要陈晓颖的自由。”

空气倏地一紧,像是天花板忽然塌了一角。

陈晓颖猛地睁大了眼睛,目光呆滞,像是被那句突如其来的话砸中,又像根本无法相信它是从我口中说出。

王子龙的眉头骤然紧皱,身子在椅背里坐直了一分。他本能地向我侧了下身,手肘像是不经意地触了我一下,却没有说话。
老虎则笑了,笑得带着那种浑不在意的嘲弄,嘴角弯出一个弧度,轻飘飘“啧”了一声,像在看一场滑稽剧的中段。

医生没动,整个人如同固定在座椅上的投影。他目光幽深,盯着我的脸,没有惊讶,也没有轻蔑,只像是在等待什么更关键的回合。

高毅稍稍歪了下头,像是听见了什么意外的词句。他缓缓把茶杯放回杯垫上,发出一声干脆的“叮”。随后,嘴角微翘,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——不是怒,也不是赏识,而是那种“你居然真敢这么干”的意味。

“刘勇兄弟啊,”他终于开口了,声音懒洋洋的,“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。”

他语气很轻,像在训一条不太听话的小狗,温和,却藏着不可违抗的暗力。

“你想要什么,我们这儿有的是。我是没准备菜单,要是早知道,我倒真该给你列一张,让你看看你都能挑些什么。”他轻咳一声,眼睛却不在我身上,而是在空气中打量着什么,像在筛选一堆选项卡片。

“你要什么?”他眯起眼,笑意泛起,“阳都证券、华金银行、华阳信托、东都投资、南都保险——随便挑一个。高管位子,名正言顺,干得好还能世袭,子孙不愁。”

说到这,他语速略快,像一个推销员正进入热情推介阶段,“女人嘛,更不用说。你认得的,不认得的,屏幕上那些你们年轻人惦记的,李思蕾、于晓琳、吴亦灵……”

“对不起。”我打断他,声音冷静而清晰,“我只要陈晓颖的自由。”

空气像被凝住的湖面,没有一丝波动。所有人都意识到——我不是在闹脾气,我是认真的。

王子龙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。他像是被什么击中,反射性地伸手碰了碰我的小臂,力道不重,却满是警告。他眼神慌乱,像在哀求,也像在提醒我清醒。

陈晓颖先是一愣,眼睛一瞬间睁大,随后缓缓低下头,双手不自觉地覆上面颊,指尖在轻颤。她的肩膀抽动着,像是压抑住了一场迟来的情绪。泪水在她眼中积聚,然后悄无声息地落下。

老虎冷笑出声,像是在看一出哑剧。他手指轻敲膝盖,啧了一声:“哪来的悲情英雄戏码啊?”

高毅却没有笑。他缓缓坐直,盯着我看了好几秒,眼神不再是那种随意的俯视,而是带着一丝——思考。他嘴角勾起一点点弧度,却不是微笑,更像是一个猎人,在审视一只突然长出獠牙的小兽。

然后他靠前半分,语气平缓却低沉: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,刘勇。”

那是他惯常的姿势——不给压力,却让你喘不过气。

我没有犹豫,也没有调整呼吸,只是平静地回答:“我已经说过,我要陈晓颖的自由。”

这一次,他没有立刻回应。他只是盯着我,像在等待我后悔,或者退缩。

然后——他轻轻一笑。
“换你的命,如何?”

这句话轻得像是随口一问,却像刀一样划过空气。

陈晓颖脸色瞬间变白,她一下子伸手拉住高毅的袖口,声音几乎要破音:“不要……高主席……我都听您的,求您不要这样……”

她的指尖在颤,眼泪已经顺着下颌滴落。

王子龙彻底慌了,脸色比纸还白,手撑在桌上,却没发出声音。他的眼神飘忽地看着我和高毅,像在计算某个公式,却得不出答案。

老虎微微前倾,眼神凌厉,身上的气场开始转变,那是“随时可以动手”的预兆。

医生却始终端坐不动,依旧鹰隼般地观察着我。眼角甚至露出一丝近乎满意的弧度。

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脑中像有无数影像一并闪过——她放肆的大笑、她沉默的眼睛、我们曾经的亲昵、我们激情的性爱,还有她对我低声的恳求:“不要离开我。”

我睁开眼,看向高毅,然后转头向陈晓颖,——我的女人,以看她最后一眼的态度。

“我要陈晓颖的自由。”

没有提高音量,但空气为之一震。

沉默像盖子,死死按住茶室里的每一口呼吸。

然后,高毅突然笑了——笑声低沉、干脆,像是一场轻松的胜利。
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行啊。”他靠回沙发,一手搭在椅背上,另一只手顺势搂住身旁已经呆滞的陈晓颖。他用手指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,像是安抚一头小兽。

“医生,别看戏了,说说你的看法。”

医生不紧不慢地站起,走到他身侧,低头耳语数句。高毅微笑着频频点头,最后变为带着愉悦的冷静。

“说出来。”高毅吩咐,嗓音平稳,“完整说。”

医生转身,站定,像在做一份无可置疑的评估报告:

“刘勇,背景清白,能力优异,行事无瑕疵。家境寒门,从未有任何违法或违纪记录。长年未受财色引诱。”
他瞥了一眼王子龙,“这类人若一开始就接受财富与女色的引诱,反而值得怀疑其动机。反之,今日之坚持,更显其心无杂念。”

他语调略缓,“他是‘下等人’,尚未完成共享教育,自然对制度抵触。但愿为理念牺牲者,不可多得——可驯,可用。”
“且其能力与任务匹配度极高,忠诚未动摇,可为信任之人。”

一字一句,清晰明确。

高毅没有立刻说话。他沉默片刻,低头看了看陈晓颖,仿佛在估量一个物件,然后点头微笑。

“刘勇,我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交易。”

他缓缓开口,语气温和却冰冷:“这个女人,现在归你了。作为你即将承担风险的定金。”

我睁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。陈晓颖脸上挂着泪痕,处于疑惑当中。而王子龙早已从震惊中恢复过来,他没看任何人,仿佛若有所思。

他继续:“她会继续定期来庄园报到,但其他人,我会约束。至于我……我不会碰她,暂时不会。”

他拍了拍她的脸,“但一切要看你表现。建功立业之后,她才真正属于你。”

我喉咙一紧,却迅速压下激动:“感谢高主席!”

“去吧。”他松开了手,“坐你丈夫身边去。”

晓颖扑向我,像是从悬崖边被拉了回来,死死抱住我不放。她的脸埋在我怀里,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,也能感觉到她的泪。
正当我以为一切终于平息,高毅轻描淡写开口:

“医生,明天替卫生部的龙副主席另外准备人选吧。”

“明白。”医生点头,“找两个差不多的,漂亮,有文化,技术好的。”

“刘勇,”他笑着看我,“别误会。技术交流而已。”

我点头,强忍愤怒。身旁晓颖死死抱紧我,不言不语。

高毅抬了抬下巴:“还有什么事?”

医生缓缓站出,笑着看向王子龙:“王子龙兄弟的奖赏,可还未定。”

所有人看向王子龙。

我猛然醒悟——医生那句“若答应财富女色,反显动机不纯”不是随口。王子龙不缺财富,不求晋升,也从不主动参与任何女人的共享,他拿不出任何合理的动机!

王子龙看着我,笑了。他慢慢站起身,神情松弛,却危险:“我也只对一个人有兴趣。”

医生眯起眼:“谁?”

王子龙轻声吐出:“陈晓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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